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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是不是傷到祂的自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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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白霧愈發濃郁, 捏一下,就像是泡了幾天幾夜的棉花,嘩啦啦滴著藍黑色的粘稠液體。

阮軟實在不想碰這種怪怪的東西,向後退了兩步, 妄圖避開逼近的霧氣, 後腰抵上一片柔軟, 但卻強硬地阻止她後退。

“……”

“我們可以談談嗎?”

阮軟想了想,如果她是亞瑟,她會怎麽辦?

如果她被人這麽戲耍……

那可能會殺了對方?

這麽一想, 阮軟忽然就放心了。

畢竟,異種救濟館保障她的生命安全。

“噠,噠,噠。”

低緩的腳步聲響起。

執行官挺拔的身影從白霧之中走出來,身穿白色制服, 黑色腰帶更加襯出他寬肩窄腰的好身材,銀色的金屬扣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他容貌俊美, 眼神冷漠。

“阮小姐, 你剛剛去了哪裏?”

阮軟老實回答:“教堂。”

執行官也是亞瑟分裂出來的嗎?

那海裏的那個是本體?

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執行官眸色沒有半點變化,淡淡提醒, “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阮軟:“?”

任務?

哦對, 這畢竟是個游戲,她還有日常任務。

像是為了附和執行官說的話。

游戲提示音響起。

【……

主線任務:存活七天,恭喜你已經成功存活兩天。

支線任務:你丟失了恐懼,請找到它(進度3%,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請盡快找到它)

日常任務:

①將養兄阮瑟的名字加在戶口本上(已完成,恭喜你, 多了個法律意義上的哥哥)

②為執行官畫一幅畫,請認真的,虔誠的,充滿感情的,為祂畫畫。

友情提醒:

你的養兄已觸發了黑化支線,鑒於你和阮瑟已經在同一個戶口本,請和你的養兄保持距離。

……】

阮軟:“……”

真是,好覆雜的攻略任務啊。

濃稠白霧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留下黑色的殘影,不斷提醒著她亞瑟正處在狂躁階段。

阮軟思索再三,小心詢問:“你的觸手,有吸盤嗎?”

執行官選擇當個人:“我沒有觸手。”

阮軟暗自放心。

心想,執行官真是個好異種。

不愛搞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真好。

氣氛沈默下來。

任務小聲叭叭:【你不去完成任務嗎?】

阮軟在心裏回:“你不是會保障我生命安全嗎?”

任務:【那也不是你消極怠工的理由。】

阮軟哈了聲。

因為情緒波動異常,執行官側頭看她,漠然的眼眸閃過一絲茫然。

“?”

她在高興什麽?

任務也:【??】

她在高興啥?

等等,我馬甲是不是掉了?

哦臥槽!

太狡詐了!

任務氣呼呼的,心想,再也不理會這種壞女人了!

過了一會兒。

又覺得不行。

這可是它開館以後簽的第一單,要好好做。

得做成功。

【嗯……】

阮軟給它指了條路:“讓執行官也加入游戲唄。”

一起玩游戲,才有意思嘛。

任務:【……】

它扭捏說:【執行官……不行。】

阮軟大驚失色:“?”

這一瞬間,她好像突然明白了斷情絕愛的意思。

——居然,自宮了?

她大膽的打量著執行官。

怪不得祂說祂沒有觸手,原來是這個意思。

阮軟斟酌語言:“是因為我嗎?”

它想了想,回:【也算。】

阮軟有點愧疚。

【我又仔細想了想,這完全是因為你,所以我重新回答一下。】

它聲音超大:

【就是因為你!】

“……”

阮軟非常愧疚。

她歉疚地望著執行官,旁敲側擊,“沒有……觸手的,還適應嗎?”

她之前去各個世界玩。

見過太監。

有些沒切好的,還會失-禁。

執行官在她越來越詭異的目光中,眉心抽動,但還是回道:“很適應。”

阮軟松了一口氣。

減輕了一點點愧疚。

執行官掃了她眼,又收回了視線。

一直到她家。

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阮軟打開門,看向執行官。

試探說:“晚安,亞瑟先生。”

祂冷冷反問:“晚安?”

阮軟眼神無辜:“天已經黑了。”

“這個時間請你進來坐,恐怕不是很合適,我害怕你誤會。”

執行官撩起眼皮。

誤會?

要殺了她的誤會嗎?

祂腦海中又響起海邊的【祂】說過的話。

——“殺掉她。”

這是祂的任務。

執行官濃密的眼睫微微落下,遮住了藍色眼眸之中的覆雜情緒,淡淡出聲,“我能進去坐坐嗎?”

阮軟正要拒絕。

執行官長腿一邁,已經從院子裏走到門口。

“……”

行吧,給已經太監的異種多一點溫暖。

阮軟坦誠地打開房門,歡迎執行官進來,“想喝什麽?”

執行官:“水。”

阮軟哦了聲。

給祂倒了杯純凈水,然後坐在面相顧無言。

她其實挺疑惑的。

執行官的模樣不像是擁有以前的記憶。

阮瑟更不像了,祂幾乎不是一個完整的,獨立的人格,更像是因為對她的情感而滋生出的人格。

——完完全全因為她而活。

至於海裏面的章魚變異怪,和亞瑟曾經分離出去的異種一模一樣,但執行官和這個章魚變異怪之間,好像是……章魚變異怪是領導者?

她看了眼執行官,“你還有事嗎?”

沒事,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畢竟太監了,也沒法做什麽了,對吧?

執行官只覺得她眼神奇怪,但沒想太多,祂正在醞釀殺意。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事。

明明殺一個人如此簡單,祂怎麽會有猶豫這種情緒呢?

思來想去,還是怪阮瑟。

都是這個臟東西影響了祂。

這時。

阮軟又說話了:“那你要是不走的話,能去給我做個飯嗎?”

執行官猛地擡眼。

阮軟眼神澄澈:“我餓了。”

“……”

執行官圍著圍裙站在竈臺前,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同意如此荒謬的請求,居然給她做飯?

祂垂頭揉著面。

阮軟從櫥櫃裏拿了點小餅幹,墊吧肚子,“你準備做什麽?”

執行官語氣不善:“阮小姐只負責吃就行。”

阮軟眨巴著眼睛,舔了舔唇瓣的餅幹渣,湊到執行官面前,眼巴巴的:“吃面吧,我想吃面,澆上熱乎乎的湯汁,再放幾片煎好的牛肉……”

執行官不知哪裏來了股氣,“要不要再給你臥個雞蛋?”

阮軟像是沒聽到祂含著的慍怒,歡快說:“好呀好呀。”

在執行官張嘴時,迅速塞給祂一片餅幹。

檸檬味的。

有點酸,又有點甜。

執行官的話和餅幹一起囫圇吞下。

懷著自己也不知道心情。

然後。

突然之間。

唇角落在一片溫熱的柔軟,小巧舌尖輕快地舔舐了下。

少女眼神靈動,還抿了抿唇,像是在回味。

祂眉毛皺的更緊,但怒火詭異地平息,克制住突如其來的躁動,平靜問。

“想進懲罰室?”

——《孤島守則》第二條,禁止一切□□行為。

阮軟認真搖頭:“不是。”

就是,習慣了。

以前當神的時候,沒少這樣和亞瑟玩。

再說了,就是在千年前。

祂們倆也每天沒羞沒臊的。

就,想親就親了嘛。

要怪就只能怪執行官這皮囊太好看了。

她理直氣壯的說,“都怪你。”

“你太好看了,我情不自禁。”

執行官:“……”

祂壓著莫名想要翹起來的唇角,冷冷說:“出去,別打擾我做飯。”

“好的!”

阮軟乖巧的應了聲,立刻出了廚房,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咬著餅幹看電視。

熱熱鬧鬧的背景音中,思緒漸漸跑遠。

讓執行官做面,祂好像也沒有不開心?

所以,祂不是亞瑟的本體,還是,沒了記憶?

任務:【你不準備完成任務嗎?】

阮軟:“給執行官畫畫嗎?”

她的表情一言難盡,“別了吧。”

只要一畫畫。

就忍不住想到之前畫出來的亞瑟的真實模樣。

太醜了。

實在太醜了。

任務沈默了會兒,問的一針見血:【你嫌棄祂醜,為什麽還要和祂玩兒?】

身為神明的時候就主動邀請亞瑟。

在明知道亞瑟的真實面目以後,還坦然接受,並且樂在其中。

它不懂,但大為震撼。

阮軟話語都不帶停頓,一本正經教育它。

“你怎麽能歧視長得醜的異種呢?”

它哼唧兩聲。

心想,這就醜了?

亞瑟和變異獸比簡直太好看了!

但這顯然不利於任務的完成。

於是它更改了第二個任務。

【……

日常任務:

②請虔誠地親吻你的邪神,並且安慰祂飄忽不定的內心。

……】

阮軟:“你這樣,我很難做的。”

它又哼唧兩聲。

是真沒看出來她有多為難,每次都是樂在其中,醉生夢死,瘋狂沈淪。

它身為一個館。

實在無法理解阮軟這種行為。

就,天然渣?

但也不像啊。

她愛玩,但也就只有亞瑟一個。

……吃幹抹凈不給名分這件事,也算是渣吧?

亞瑟真是好慘一異種。

它見阮軟依舊坐在沙發正津津有味地看不知道哪個星球轉接過來的電視信號,播的應該是動物世界,忍無可忍。

【去做任務,失敗會有懲罰。】

阮軟像是無奈的嘟囔了聲,“好吧好吧。”

她跳下沙發,手裏還拿著半袋小餅幹,慢吞吞的走著,讓人恨不得在後面推她一把。

“你給我發布的任務,祂知道嗎?”

她還記得有一天的任務從“為執行官畫畫”變成了“去游樂場玩。”

——如果是游戲場發布的任務,亞瑟已經能夠知道,畢竟祂後來也掌控著孤島,知道這裏發生的所有事,也知道孤島每個玩家的任務。

但如果是異種救濟館發布的任務……

【酌情讓祂知道。】

行吧。

看來當前的這個任務,祂是不知道的。

阮軟腳步歡快地跑進廚房,找到執行官。

“你想不想吻我?我嘴巴超甜的。”

執行官握著筷子的手一抖,差點沒把筷子給扔了,祂用一種特別古怪的眼神註視著她,就差沒直接問“是不是病了?”

阮軟:“……”

【噗。】

阮軟踮腳湊到執行官面前,見祂沒有躲,忽然起了壞心思,猛地後退和祂拉開距離,慢吞吞又可惜的說,“你是執行官啊。”

“孤島禁止任何狂亂的,骯臟的,汙穢的的行為。”

這是《孤島守則》的第二條。

當初抱了一下阮瑟,就被定義為違規,親吻豈不是更猖狂?

阮軟彎彎眼眸:“你要以身作則呢。”

自動化的竈臺發出“滴”的一聲,切斷了電源,湯汁還咕嘟咕嘟作響,香氣四溢。

執行官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解下粉紅色圍裙,露出白色的制服,一副衣冠禽獸的斯文模樣。

祂逼近阮軟,在她要後退的時候,忽然按著她的肩膀。

陡然之間,周圍彌漫起了令人膽寒的黑暗。

還好阮軟夜視能力不錯,能夠看清楚執行官絕艷的面容,目光落在祂深邃的眼眸,那盈盈的藍色眼眸像極了老板其實,她說:“你眼睛很漂亮。”

尾巴的音節被執行官吞掉,湮沒在唇齒相依的交纏之中,甚至聽不清楚少女說的什麽,只知道她唇角溢出嬌軟無力的腔調。

不知打過了多久。

執行官松開了她。

阮軟舔了舔唇瓣,感覺嘴巴好像破了一角,有一點點輕微的疼痛。

……好粗魯。

但是她又想起做神明的時候,亞瑟出門之前特意在她嘴巴上留下的傷痕。

無意的嗎?

阮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只不過,親都親了,這黑霧是不是該散去了?

執行官淡淡出聲,“這裏是懲罰室。”

阮軟:“……”

好公正的執行官,連自己都這麽遵守規則。

不對不對。

是祂主動要遵守規則,還是因為受到了游戲場規則的限制,不得不遵守?

阮軟歪歪腦袋,直接問:“你也不能違背游戲場的規則嗎?”

執行官:“誰都不能違背。”

阮軟心臟好像不規則的跳動了下,像是漏了一拍,又像是加速了。

它怕她沒有懂這句話的具體含義,正聲嘶力竭的為亞瑟代言:

【祂的意思是!】

【祂把你創建的游戲場當作了信仰!並且自願遵循所有的規則!】

【祂是邪神!不會為任何規則束縛的邪神!】

【為了你……】

阮軟覺得它好煩,“你可以安靜一會嗎?”

【我不!】

【我就要說話!】

阮軟無語片刻:“你人設崩的太厲害了。”

當初那種詭異怪誕的感覺呢?

現在兼職像個小傻子。

【……】

徹底閉嘴了。

被它這麽打斷了這麽一下,阮軟心中的萌動煙消雲散,對上執行官漠然的神色,甚至還皮了一下。

“那我們都在懲罰室了。”

“如果不是你不行,我們可以在這裏把所有狂亂的,骯臟的,汙穢的行為都做了呢。”

執行官向來漠然的神色,流露出荒謬:“不行?”

阮軟:“……”

是不是傷到祂的自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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